歸去也無言

宠你的证据06

06 合适的水温

前文︰(序)，(1)，(2) , (3) , (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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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光点缀漆黑的布幕，而下方的城市则由万家灯火装饰。显然，今夜会是一个干爽舒适的夜。

 

然而在某个公寓门前，有两个与这天气完全相反，半湿着身、滴着水、还迭在一起的人僵在门前。

 

良久，其中一人终于开口，「都背了你全程，现在到了，你给我滚下来！」

 

在冬日的黄昏背着个能把自己完全覆盖的人滴着水走，一路走来不知被多少人行注目礼，中原中也好不容易用尽所有耐心把从河里捞上来的巨型青花鱼背回家。现在都到了，他松开手，某人双脚却紧紧圈住他的腰，上身用力压下迫使他弯腰，一手伸进他裤袋拿走钥匙，然后理所当然的把钥匙插入锁中。

 

咔嚓，门开了。

 

太宰治无视靠着那人一跳一跳的青筋，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笑得愉悦。开了门还蹭了蹭旁边脸不红、气不喘、走了一小时只出了点汗的脸，无声邀功。

我帮你开门了啦~

 

两条青筋跳着跳着，像是把人背进屋和当众打一身的想法互相争斗。最后，前者侥幸获胜，中原中也在太宰治的嘻笑声中进门了。不过进屋后耐性也告盘了，直把人一个过肩摔到地上。

 

「你也够了吧，都进屋了还想我背你到哪！？」中原中也俯视地上装死的咸鱼，踩上去还能踩出水。

 

任那只小小的脚在身上踩来踩去全当按摩，太宰治鼓着脸偏向一边，「啧。」小气。

 

「啧甚么啧啊！给我滚去把你的鱼腥味洗掉！」在河里浸完再被风吹得半干，两人身上都有很重的河腥味。在外面被风吹着不觉，但一到室内，那股气味就让人难以忍受，特别那股气味还是来自于自身的时候。

 

地上的人一副人已死请烧钱的死样子一看就知不肯动，不能忍受一个臭气源赖在家中又不能丢出去，中原中也认命的捏着鼻子，拽住脚下人的衣领拖到浴室去，开了水把青花鱼放生浴缸后便眼见不为净的转身出去拿自己的衣服。

 

即使等等还要回到这间浴室洗澡，最少让他逃避下吧。

 

 

这间公寓最初只是给两个小孩住，因此浴室甚么的只有一个。他们因此而吵了不知多少次。中原中也试过把人直接打出去也试过锁门，但前者通常演变成两人一起「洗」，后者则毫无意外被铁丝撬开。锁完全成了装饰，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管一开始怎样吵，四年过去，情况已经演变成一个在洗澡，对中途闯入上厕所的另一人视若无睹。心情不好时还会泼几下水到对方身上......虽然更多是中原中也走进差点成了命案现场的浴室，救下放了一缸血/吃太多安眠药对着洗手台吐/把浴帘拉上给他一个上吊剪影的太宰治。

 

所以当中原中也拿着换洗衣物回来时，看见放着冷水溢出、面朝下的浮尸，他真的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

 

「你也够了吧？今天玩了这么多次还不厌吗？」浮尸浴缸的太宰治他真的见过太多了，完全没被吓到的中原中也没好气的把冷水阀扭往热水的方向再好心的把人翻了身。然后——

 

「噗——」被喷了一脸水。

 

太宰治兴致勃勃的打量那张被湿润的发丝挡住的脸，这下总要生气了吧~

 

「......」来吧、来吧~

 

「............」快生气、快生气~~

 

「..................」太宰治歪头，伸手撩开中原中也的头发，「我刚才喷的不是盐水喔？蛞蝓怎么不动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如他所愿的动了，扯住他的领口把他拉起。

 

对，这货没脱衣服直接泡在水里。

 

太宰治完全没察觉眼前危机......不，他只是不在意而已，终于成功惹火中原中也的他笑得无比开心，再一次对上那漂亮的蓝眼，「在——」

 

中原中也死盯着太宰治，从那张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坚定作死的笑，再到湿透的绷带和衣服，然后想到了甚么，阴侧侧的笑起来，「想玩水嘛，我成全你！」

 

「咦，等等，中也你干甚么——别拆我绷带啊！！！」

 

撩了这么久，太宰治毫无反抗之力被怒气跨越临界点的中原中也给拆了本体了。

 

中也的玩水=拆了本体好好玩。

 

 

浴室的骚乱总算稍微平息，热水缓缓流出使得蒸气漫延，一点点犹如女鬼哀哭的啜泣声自门内传出。

 

「呜呜，人家已经嫁不出了......」「就算你要嫁也没人敢娶你好吗。」

 

全身光溜溜只剩下头上的绷带松松绕着，太宰治缩在逐渐升温的水里假哭，两只眼珠子溜溜的转着，转到背对着他正在企浴冲洗的中原中也。

 

水从上方流下，把那头平日乱翘的发给拉直了。橘红的发丝贴着蝴蝶骨，宛如为那洁白的蝴蝶描绘上红色的花纹。

 

少年人的身体多是瘦削。虽然中也的个子没怎么长，但比起三个月前带点孩子的圆润，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少年身形了，还多了一点「男人的勋章」。

 

太宰的视线定在腰窝附近那颜色虽淡，却几乎把人腰斩的伤。手缓缓伸出，虚虚的在空气中顺着伤痕描绘起来。

 

「中也真的是笨蛋。」

 

「吓？你这自杀怪才笨......你手碰哪啊！？」没来由被骂的中原中也莫名其妙的转身，恰恰把那极短的距离缩至零。太宰治那作死的手还来回划过，激得敏感的腰窝鸡皮疙瘩全冒出来。

 

「那种程度的任务还差点断成两截，中也真是个大笨蛋。蛞蝓可不像蚯蚓断了两段还活着啊。」太宰治抿嘴，抚摸着腰间伤痕的手一下变为用力的捏。「果然中也没了我就不行啊。」

 

「谁没你就不行！给我放手！」中原中也气得拍掉他的手，一个回旋踢把趴在浴缸边的太宰治给踢回去，溅起的水花都弹到身上了。

 

原本还气冲冲的中原中也一顿，随即再次破口大骂，「水都这么热还不关掉想烫死吗？！」

 

一个跨步上前关掉热水阀，那个被煮得一身白皙肌肤都变成粉的白痴还一脸无辜说，「不是中也忘了关吗？」

 

中原中也都被气笑了，「对，今日煮的就是水煮青花鱼！现在给我滚出来把你的头毛自己洗净！」说罢还跨进浴缸试图把人挤走，人不肯动就直接抱出浴缸。

 

无言被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太宰治都被中原中也的行为给惊住了，「......中也，甚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他差点以为自己的人间失格失效了。

 

刚才还抱怨水太烫的中原中也把太宰治赶走后一脸舒适的躺在瞬间宽敞不少的浴缸里，舒服得叹出一口气，才以看渣渣的眼神斜眼看向太宰治，「就你那没两肉的身体能有多重？」

 

感觉自己男性尊严受创的太宰治伸手进水，「中也才是太重了吧，我看看是不是胖了......」顺着人鱼线一摸一捏，全是肌肉。

 

......太宰治默默抬头，对上了中也嘲讽的眼神。「中也，你这小个子有八块腹肌是不合比例的。」

 

「喔？那你这身高只有一块软肉就很合比例了？」中原中也嗤笑，摘掉那些缠在头上的绷带，赶小孩子的拍了拍那毛绒绒的头，「去洗头吧，弱鸡。」

 

借住角度在中也看不到的位置悄悄的捏了自己一下，太宰治心痛的发现真的比刚才捏中也的手感差得多了，不愿承认受到打击的太宰治终于肯乖乖逃避现实洗头去，口头还是要怼回去，「会差点被人腰斩的中也才是弱鸡。」

 

他可没因话题转移就忘了之前摸到的伤痕。

 

「那个啊，谁会想到一个被制住的普通人突然触发使用异能的条件，还是具有无视防御的异能力，一下就完全突破我身边的空气墙。」中原中也用异能勾起一些水，像是捏娃娃似的绘出当时的情形。

 

原本被人按在地上的人像是从空气中抽一把刀，砍倒身边的人后冲向戴着帽子的少年，隔着好一段距离时就撞上少年异能制造的空气墙冲不过去了，但那人一个挥刀，斩出一道刀气直砍向少年，刀气突破防御，即使少年迅速闪过，却在腰间留下一道伤痕。少年被砍也像个没事人似的比了个开枪手势，空气造成的子弹就这样了结了那名刚觉醒的异能者。

 

「我的反应快，刀气碰上我时就闪了。至于伤疤，就是因为完全不痛才没理，然后就留了痕迹。」定在空中的水哇的一声全掉回水中。

 

中原中也转头看向已经在冲水洗掉泡泡的太宰治，「那么浅的一条小疤你有甚么好介意？」

 

「中也，你在说谎。」太宰治幽幽的透过滴水的浏海看着中原中也，没被头发遮挡的左眼对上那一瞬间微微偏移的眼睛，在对方说话前先一步说，「如果是擦伤那程度早就好了也不会有疤。你就是被砍中了，伤重得即使被治愈异能治疗过也留下疤。」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半晌才啧一声，嘴硬补充，「击杀对方之后我有先用异能止血，不会死的。」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了，给太宰治一个挑衅自信的笑容，「我绝不会比你这自杀爱好者早死的，少看不起我。」

 

太宰治面对那一如既往自信张扬又狂妄的笑，心里如海潮起起伏伏，翻起千般思绪，有很多话想说、想驳回，但又在那个笑容下清空了一切想法。蓦然，太宰治也笑了起来，觉得因中也而想这么多的自己好傻，反正到最后的最后，万般思绪也只留下最熟悉的嫌弃。

 

「啊啊，果然最讨厌中也了。」

 

「哈，我也最讨厌你了。」中原中也起身，拉过挂在一旁的浴衣被上身跨出浴缸，往门的方向走了。

 

「到你了。」

 

「诶？才不要泡蛞蝓的洗澡水！」

 

「随便你！爱泡不泡！」砰！最后还是要被气一下的中原中也用力把门关上。

 

太宰治试探的探了探水温，然后连自己没注意到的笑得轻浅而温柔。

 

合适的水温啊......

 

中也，你也对我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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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一个月后我终于更这篇了......这阵子一直有其他短篇的灵感出现，这篇没更也没办法了。合适的水温其实是两人都有做，中也喜欢热一点的，于是太宰就由着热水放。太宰喜欢刚比体温高一点，中也就等水凉得差不多再叫太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