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也無言

初诣

初诣，新年第一次参拜，是日本人一月最重要的活动。

 

「新年夜穿着袴到神社作初诣，真的是第一次呢！」中岛敦难得褪下工作时的拘谨，露出属于少年的兴奋，开心的对旁边和他一样高兴的镜花说。

 

镜花默默点头，平日没太多表情的脸也能看出她高兴得开满小花，「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

 

他们此刻正走在前往神社的阶梯上。

 

侦探社本是没特地组织起来一起去初诣的惯例，要去的话，都是社员自行前去的。不过，今年多了两位新成员，一个是自小长在孤儿院的中岛敦，另一个是年纪尚小，还可以说是孩子的少女泉镜花。

 

在听到中岛敦说出从未初诣，沉默过后，大家一致决定，要带两个小孩去初诣，顺便在新年当日搞了一场新年派对。

 

「今天下午的活动真的很有趣呢，社长当场表演打年糕时我还真吓了一跳。」事实上，社长拿出装有年糕的木桶时大家真的惊呆了，只有名侦探不满的嚷着年糕没味不好吃然后吃光旁边的红豆馅。结果剩下的年糕就和各种材料一起制成烩年糕了。

 

「说起来，今年第一个梦也是梦到了年糕呢。在新年的第一场梦里吃了很多烩年糕」回想起早晨那个梦，中岛敦有点害羞的抓抓头，「吃了满桌子都快四五十碗，吃得肚子都圆了。应该算是好梦吧，新一年不会饿的样子？」

 

走在前边的太宰治这时倒回头了，转过身倒着走，无视国木田要他好好走路的声音，带着笑脸唉声叹气的道，「敦君的初梦真好，这边可是让人悲伤落泪的噩梦喔。」

 

「呃，太宰先生是梦到了甚么？」中岛敦有些黑线的答道。太宰先生你这样的表情完全不像梦到恶梦喔。

 

「嗯~既然敦君这么问，我也就回忆下那可怕的梦吧。」太宰治装出一脸苦恼的样子回忆起昨天的初梦。

 

「最初呢，是个好梦喔！坐在樱花树下开开心心的小酌，抬头就是蓝天和飘舞的樱花，简直是梦幻的场景！」太宰治一脸陶醉的说着，下一秒却立即变脸。「然后，花瓣突然变成内容不明的歌牌，全往我砸来！最后嘛，在歌牌之中掉下一个载着一顶品味奇特帽子的蛞蝓精直直砸到我身上，把我压得惨叫！......之后我就醒了。」

 

这次不是「有些」，而是满头黑线了，中岛敦无言看着夸张的掩脸痛哭的前辈，旁边的国木田已完全放弃理会新年就发神经的太宰治自顾自的走了，徒留还有着良心的中岛敦去安慰「伤心」的太宰治，「......难怪今日太宰先生好像没甚么干劲。等一下到神社祈福转转运吧？看，要到了。」

 

长长的阶梯就在他们的谈话间走完。当众人走上最后一级阶梯，就听到由早到晚都没甚么干劲的太宰治突然哎呀哎呀的叫着，一头扎进人群中，最后一个箭步冲到神社前某个有着耀眼橘发、穿着紫色袴装，在身旁一个个比他高的人影之间显得更是矮小的身影，一把扯着绑在一旁的小辫子。「哎呀，新年就见到中也，难怪我今日提不起劲啦。」

 

「提不起劲那你拉得这么起劲干甚么！？」还在乖乖的排队等侯参拜的中原中也难得没戴那顶心爱的黑帽子，清爽的绑起略长的发，和平日黑漆漆的黑手党干部形象大大的不同。

 

中原中也一手拍开扯着他辫子的手，不爽的看向穿着红色袴装、人模人样的前搭档，「新年就见到你，真是糟糕到极点啊，太宰。」

 

「唉，真难得会有和蛞蝓一样的想法呢。」太宰治一脸嫌弃的打量着中原中也，「不过看在中也没载那顶品味奇怪的帽子，就勉为其难的和中也一起初诣吧。」

 

「谁要和你一起初诣，给我乖乖到后面排队！」

 

「哎啊，黑手党居然反过来叫我这个良好市民排队......中也，你其实是个好孩子吧？不过......」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反驳前一刻终于把眼光分给了一旁站了很久的人，「我想芥川应该会很高兴给我让位喔。」

 

火力马上被转移的中原中也瞪着排在他后边一直沉默着的芥川龙之介，大有你真的给太宰让位子就死定的意思。

 

突然变成话题中心的芥川依旧沉默着，在老师和上司的压力中撑住了！

 

「太宰先生！你怎么突然跑了啊......咦？」终于从人群之中挤出来的中岛敦，看到的就是这个神奇的修罗场(？)

 

芥川敏感的瞟向中岛敦，随即不想多看的转回视线，把一直抱在怀中的巨大卷轴递给太宰治，「太宰先生，请收下这个。」

 

「不太想要耶。」太宰治非常直接的表达出不愿意，却是接过卷轴再一手抛发愣的中岛敦。「嘛，看在敦君的份上还是收下吧。」

 

完全不知为何成了借口的中岛敦在芥川杀人的视线下被太宰一把拉到身旁排队。而看出以收下卷轴为让位代价的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也不再对此事反驳，默认让两人排在这里。

 

「那个，太宰先生，这是甚么？」突然站到黑手党身旁的中岛敦显得有点不安，手里还着个敌方给的东西。只好向自家前辈搭话打破这有点凶险的气氛。

 

太宰治现在的心情和之比起来相当的不错，很爽快的回答中岛敦的问题，「那个啊，是新春开笔喔。」

 

所以为甚么要给太宰先生？而且芥川......总觉得和书法甚么的扯不上关系。脑内只有每次见到芥川都会打起来的场面，中岛敦一时难以想象安静下来挥舞毛笔的芥川。虽然这表情让他又一次收到芥川的眼刀。

 

「港黑每年新年都会举行歌牌大赛和书法大赛。」见中岛敦对芥川给他的毛笔字挂画很是疑惑，太宰便简单解释了一下，只是这解释让小老虎更为困惑惊恐。

 

歌牌大赛和书法大赛......黑手党是这样的地方吗！？

 

「我们的歌牌大赛和书法大赛才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啦。」中原中也不知不觉拿着部下替他买来的三色丸子，先把一串递给芥川，再把一串塞住正想说话的太宰治，才继续说，「歌牌你应该知玩法吧，听歌的上段再抢放在前面的相应下段，先抢先得一分，抢最多的嬴。」

 

中原中也稍微停下，见中岛敦居然真的乖乖听他讲解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换上一种危险的口吻，「不过是黑手党的歌牌赛嘛，那当然是不限手段的抢啊......不管是用异能还是攻击对手。」

 

中岛敦吓得瞪大了眼，「你、你是说......」

 

真是好反应耶，难怪太宰这么喜欢玩人。中原中也正要继续唬吓小朋友，就被身后人从背面完整的压得弯腰，正对着中岛敦的脸也由黑手党干部变成前‧黑手党干部。

 

「当然是不会打死啦。事实上这真是个无聊又简单的比赛，连你眼前这个小矮人都可以自十四岁开始稳守冠军从没败绩。」因为牌都会在重力控制下飞走啊，正确的牌也一定会到中原中也手上。

无视身下人的反抗，太宰治甚至加重力道用下巴抵住那难得没帽子的头顶磨蹭，「我？我当然是不玩这么简单粗暴的游戏啊。」

 

「你只是不想输给我吧，你个歌牌弱鸡。我不用异能都能嬴你。」反手抓着太宰头发往后用力一扯，中原中也成功摆脱压头攻击。

 

「和我玩你也不能用异能吧，而且我可不记得我输过你，要再比一次吗？」被拉开的太宰治再一次玩着那条小辫子，话不饶人的回道。

 

「啧，再和你玩会脑震荡的。」中原中也拍开那锲而不舍扯着他马尾的手，真不想想起以前两人每次扑向歌牌都会正正撞上对方的头，最夸张那次还撞到两人一起晕了，新年就进医疗部休养。

 

「那书法大赛......」见势不好的中岛敦小心的打断两位前辈的互瞪，真怕他俩直接当场打起来！

 

「那是要用和人差不多高的巨大毛笔去写喔。」太宰治率先移开了视线，只是手还在和中原中也进行着类似小学生的伸手、被打开、伸手、再被打开的幼稚行为。

 

有点厌烦的中原中也索性直接抓住太宰治那作死的手，手劲大得把人要捏青的程度，「芥川可是这几年书法大赛的冠军啊，和这个次次都说比起新春开笔更想喝酒的混账不同。」

 

「嗯哼，那种早知结果的比赛也没甚么好比吧，那当然是喝酒更好。啊，小矮子还是乖乖参赛好了，虽然欺负人不好，但发起酒疯把会场毁了更不好啊。」

 

「我这几年已经变成只有嬴了比赛才可以挑战的高位者喔，才不会下场欺负人！」忍耐快点极限的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差点忍不住直接新春见红，把太宰治打个半死。幸好这时终于轮到他们上前参拜了。

 

默契的暂时停下爭吵，四人二礼二拍一礼的参拜完便去抽诗签了，然后相对无语的看着大家手上一致的大凶。

 

「......」「......」「......」「......」

 

「果然碰着你就没甚么好运啊！」最先咆哮的是中原中也，一拳打向太宰治的肚子后便头也不回的往祈愿绳的方向走。

 

「呜咳，中也这是许了甚么啊？」恢复能力特快的太宰治只是咳了一下就很快的又凑上去，当然也是因为中也其实没认真打而他又避了大部分啦「唉，我可是许了让中也长高呢，结果居然是大凶，真是残念啊。」

 

「我也许了不再见到你啊，结果是大凶嘛，那恭喜你这一年都确定死不了。」中原中也呵呵的冷笑，正想使用能力把诗签绑上最高那条绳，却发现异能果然发动不了。为甚么是果然？因为某条死青鲭又开始揪他的头发啊！

 

中岛敦无奈的看着不断作死到现在终于真正吵起来的两人，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许那个平平安安一年的愿望，单看有个这么作死的前辈就知这愿望一定是大凶啊。

 

芥川龙之介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当年的黑手党中，比这更严重的场面可是更多，现在这种只是小打小闹了。冷静的用罗生门把签绑上去，换来中岛敦一个原来羽织也算作外套可以使用罗生门的眼神，芥川狠狠的瞪眼。刚才许的今年要杀了人虎换来大凶，心情恶劣得直想现在就打倒这个呆头呆脑跟着太宰先生的白痴。

 

 

总之，等两个大的终于吵完把签绑上去后，再冷嘲热讽一轮后，两组人马总算分开了。

 

先走的黑手党二人走下阶梯，芥川难得向中原中也询问一件由刚才见到太宰先生就想问的事，「中也先生，是知道太宰先生会来才让我把卷轴带来吗？」

 

虽然的确想把自己获胜的作品给太宰先生，但芥川也明白，太宰先生不会收的，而且也不知道何时会遇到他。因此，在离开黑手党时听到中原中也那句「把卷轴带上吧」时真的有所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按照干部所说把卷轴带上，然后在之后也成功送给太宰先生。

 

所以，中原中也是知道太宰治会来吗？

 

「嘛，谁知道。」背光的中原中也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伸了个懒腰回道，「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吧。」

 

同一时间，从另一个出口走的中岛敦和太宰治两人走下阶梯。中岛敦偷偷瞄向太宰治，对方明显比来时要愉快得多。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得出的结论也只有黑手党的新年也是过得很有特色和太宰先生大概很高兴遇到中原先生吧。

 

虽然对黑手党的感觉在发生这么多事也合作过几次后变得相当复杂，但能让太宰先生在新年开心起来，中岛敦还是相当感谢的。

 

「太宰先生很高兴呢。」

「嗯哼~」

「那这个卷轴要怎么办？」

「敦君带回家不就好吗。」

「咦！？那是芥川给你的啊！」

 

太宰治哼着歌，无视捧着卷轴相当无奈的中岛敦，再一次想到今年的初梦。

 

从飘散的歌牌掉下来的歌牌之王中原中也，嗯~这个初梦勉强也能够上好梦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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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快半个月才更的元旦贺文，都要变成元宵贺文了。但新年嘛，果然还是想要这篇作为2018第一篇。

灵感绝多由文野手游来的，服装甚么全想着正月装好了，中也的歌牌、芥川的书法、敦的初梦、太宰喝酒，全是由手游来的。中也的技能动画真的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