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也無言

【双黑】Trick of Treat-04

万圣节連載

前世今生的死神宰X狼人中

00&01，02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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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梦境深处的梦魇

中原中也径自走到他平日于古堡的专属房间，房间因为魔法的保持而纤尘不染。

 

关上了门，直到确定无人，他才疲惫地坐到沙发上。

 

理论上变成尸体的他不应感到疲倦，但今夜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倍感困倦。特别是面对那个太宰治，他敢说自出生以来从未遇过这样一个做甚么也会引起他极大情绪的人。

 

而且那些不时闪过的画面又是甚么......

 

中原中也捂住额，想要压过脑海深处隐隐作痛的地方。从最初遇上太宰治后，一起走时就不断频繁闪现幻影。会忍到被太宰烦透才给他反应也是因为几乎被重画重音弄得快分不清现实与幻影。

 

上一刻在墓上低头看见被月光照亮的身影，下一秒就看到个和现实中站在他前方的人一样脸孔，穿着黑西装、被着黑大衣、眼神死寂的人残象般重迭在一起。不论现实还是幻影，那个男人打破了眼中死寂，对他露出真心的笑。

 

两道相似到极点语气又微妙不同的声音说着︰可让我好找呢，中原中也。

 

能维持之后的对话只是因为最初残像没闪现得太频繁，然而一出墓园，画面快得像一秒钟看完整出无声戏剧，看不清内容就略过去了。画面就算，勉强能看清现实的路就行，但偏偏唯一的声音就和身后不断骚忧他的人一样吱吱喳喳地说着，逼得他拼命分清现实和幻影好回他的话。

 

这时就感谢他已经死了，不然一定浑身冒汗，甚至头痛得吐出来也说不定。

 

更幸好的是，在他开口后，残像的速度变回最初的程度。到中岛出现后就只浮了一下就消失。

 

说到中岛，在看见他时一闪而过的残影让他非常在意。

 

在太宰那只绑满绷带的手伸过去拿帽子时，重迭在上面的，是同样绑满绷带的手伸向一只燃着鬼火的白虎，在手碰上去的瞬间，白虎变成中岛了。

 

残像至此结束，中原中也却不由得想起芥川每次都叫中岛「人虎」的事情。他并不明白为甚么芥川会叫身为鬼火妖精的中岛「人虎」，但现在，好像明白了。

 

这个称呼，绝对和现在的事有关。中岛明显是知情者，那芥川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中原中也觉得世界仿佛一夕间变了。从太宰治的出现开始，他把最后拼图填上，顺便扫开了一旁的尘埃。然后，所有原本忽视的、觉得奇怪的，都变成事出有因。

 

本来不用中岛敦说，中原中也也打算找芥川的。

 

毕竟都被当成前辈了，去关心住在附近的后辈也很正常。虽然在遇见太宰后就变成急需找个地方休息才行，前去关心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而现在也只是多了个要留意的地方吧。

 

结果，残像如期出现。那一句重迭在一起的「太宰先生」证明他没有想错。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这些闪现的片段，那这一百年又算甚么？

 

中原中也头痛极了。直接丢下太宰治和其他人在大厅自个儿上楼去，反正从芥川的态度看，太宰治自己一个也绝不会有事。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是樋口冷静的嗓音，「中也先生，你的常用品都备齐了，请问有别的需要吗？」

 

「啊，谢了啦！」他扬声向门外的樋口道谢，换来对方带点笑意的回应，「这是我应份的，中也先生好好休息。」

 

脚步声渐渐离去，中原中也听着听着，忽然哈的一声笑出来了。

 

嘛，不管那些片段是甚么，总归我就是我，喜欢红酒帽子讨厌太宰治，现在赶紧洗洗睡，不管了！

 

烦恼不过数分钟，中原中也便爽快的把纠结置之脑后。而同一时间，古堡的另一人还在探寻过去的真相。

 

 

芥川龙之介定定的看着眼前人，沉默等待。这么多年来，他也由那个擅自行动的冲动少年变成会衡量情况的青年。

 

「那么，芥川君？」一声叫唤让芥川的心一瞬提起，太宰治语气听不出好坏，「你是怎么一见到我就能确定的呢？」

 

「......」芥川短短的思考后便侧身引路，「请往这边走。」

 

太宰治瞟了瞟那已看不见任何身影的梯间，随后往芥川所指的方向走去。

 

 

「黑暗生物每年万圣节都会参加边境小镇人类举办的万圣节派对。派对上所有黑暗生物不得伤害人类，并需加上伪装。」在黑暗的走廊引路，芥川说起中原中也要他参加的派对背景。

 

「倒是有趣呢，一定很热闹吧。」太宰治漫不经心附和。黑暗的走廊每隔五、六步便有一盏小小的烛光，勉强照亮其旁边小小的一隅之地和墙上挂画......与其说挂画，更像是附有恐怖诅咒的画像，看见画会很快死掉甚么的。当然，这对身为死神的太宰治没有影响，他还有闲心欣赏画的内容。

 

 

芥川留意着太宰治的步伐，配合的走走停停，最终在一道黑色门前停下。「在先生消失前一年，他的派对装扮是死神。」

 

芥川拉开了门。

 

门开的一刻，房内的灯便缓缓转亮。柔和的橘黄光源照亮了房间。站在门，入目的是个放着大量零碎对象的收藏室。

 

碎布、旧帽子、玻璃瓶、绿松石饰针......各种有用无用的物品像堆垃圾似的随意四散在房间，然而却能看出每样物品都被魔法好好保护，并不是当成垃圾丢弃在此。

 

芥川走进房间，「这是当时先生所穿的。」他伸手示意角落一套被单独挂起展示的衣服。紫黑色的兜帽外衣、领口破烂的紫黑衬衫、黑色皮裤和choker，最后还有黑色的帽子——和现在的太宰治穿的一模一样。

 

过去的我是有喜欢死神啊......

 

太宰治无声的笑了，随口问道，「所以你就靠外表认吗？」

 

他的视线偏向一旁的镰刀。镰刀刀柄与刀刃相交处缠了几道蛛网似的深色布料，显得刀刃锋利雪白。镜面般的刀身倒映太宰治的脸庞......

 

那就短暂的再见了，中也。

倒下的人顺着进入身体的刀刃向上，雪白刀锋染上夜行者的血，暗色布料依旧缠在刀刃根处，而持刀的人低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持刀人的脸，是中原中也。

 

「不，我确定你是太宰先生另有原因。」芥川的声音打断奇异的幻觉。太宰治回过神来，镰刀没有划过自己的身体好好的靠在墙角，眼前的人是芥川而不是拿着镰刀的中原中也。

 

「喔？」他收回落在镰刀的目光，终于正视眼前的芥川。

 

「因为你出现在中也先生身边。」

 

 

***

荒野之上，一道裂缝奇异的出现在空中。身被斗篷戴着帽子的人从中踏出，仰望瑰色的天空，辨明方向便迈步向前。

 

他不是旅行者，也不是迷路者。

 

他是寻找亡者的死神。

 

橘发的死神随手用镰刀划破了空间，直接到达亡者所在的荒野，然而亡者身边有另一个正在等他的......吸血鬼。

 

中也，让我死吧。

 

吸血鬼就躺在亡者身旁，被太阳烤得半焦。也幸好是世上少有的数个高位吸血鬼之一，不然早该和一旁的亡者一样了。

 

麻烦死了，都说了你未到时间，给我滚一边去！

喂！别想往我刀上撞！只要我不愿意，你就算往镰刀撞也只会穿过去，你给我站一边去，太碍事了！

 

唉......

 

吸血鬼站起来，在夕阳完全落下的一刻，全身的伤瞬间便好起来了。

 

呼吸、吃饭、恋爱、死亡，这四样是构成生存的重要东西。中也，你怎么能残忍的剥夺我的死亡呢......

 

比起这个，你还不如去满足另外三样吧。反正你想要的死亡我迟早会给你，你忍忍不行吗？

 

死神不耐烦的劝说不知用甚么方法总能找到他行踪妄图自杀的吸血鬼。

 

既然死亡不能给我，那中也就满足我另外几项。

 

吸血鬼笑着靠近，把额抵上矮他一个头的死神额上，鸢色的眼睛抱着笑意说道：

 

我们来恋爱吧！

 

///

山野荒冢，一只白虎伴随鬼火出现。站在牠面前的两人没被吓到，因为那两人都不是普通人。

 

最近那甚么白虎幽灵就是这个？

是啊，毕竟白虎姿态的鬼火妖精我也是第一次见，一般人认不出也是正常吧。

小鬼，你有人形姿态吧，给我变回来。

不行呢中也，他看上去自己也不知道......哎呀哎呀，还想攻击我，中也救命！

就这样被咬死吧，你不是想自杀？

咬死那么痛我才不要！

 

吸血鬼终于不再玩闹似的从后抱住死神躲藏，就着这姿势伸出绑满绷带的手轻触扑上来的白虎。

 

白光乍现，取代白虎出现的是一名白发少年。少年呆呆的看着眼前两人，又不敢置信的察看自己的四肢。

 

少年，欢迎来到妖魔鬼怪的世界！

 

///

太宰先生！

敦君就交给你喔，芥川。两人要好好相处呢～

 

吸血鬼和死神的身影走远，留在原地的另一只吸血鬼片刻才回道：

......是，太宰先生。我会好好驯服这只人虎的。

 

喂喂，他是不是搞错甚么？

没问题啦，芥川很可靠喔。

你让一个明明是吸血鬼却做圣职者的家伙去照顾个鬼火妖精，真不会有问题？

芥川有时是冲动了点，但敦君三观很正，两人虽然会吵架，以后便会好啦。比起他们，中也，万圣节那天你就放假和我去派对嘛，反正没你在不就只是困在身体吗？多留一下也没事的啦。

 

中也，你要不要试试转世？作为死神非死非生很无聊吧，日日只有工作，绝对没有比你还要惨的职业了！你转生我还可以带你玩呢！

我转生了，那世界就全是会动的尸体啦！

随便啦，他们不是一直讨厌你吗？死不掉才合他们意。

那你也会死不掉吧，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自杀吗？

那个啊，我最近觉得比起自杀，殉情好像更好呢。中也，和我殉情吗？

......你给我自己去死。

 

 

中原中也看着两人并肩离去，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叹了口气。「好了梦野，出来吧。」

 

四周没人说话，只有不知名的诡异笑声和越来越重的浓雾。「让我好好睡个觉不行吗？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在中原中也吼出这话不久，一道小小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他的后方。中原中也似有所觉转身，果然见到那个抱着娃娃的小孩子。

 

梦野久作，潜伏在梦境之中的梦魇，自称为Q。因为在现实中曾被伤害而不喜欢走出梦境。不知为何很喜欢中原中也的梦，不时就会进来。

 

中原中也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家伙早就习惯了，只不过没想到他的能力居然连梦境主人也无法确定的记忆也造成梦境。

 

「你快死了。」梦野久作与常人不同的星型瞳孔直盯着中原中也。

 

「早就该死了，你不是早知道吗？」如果不是梦野坚持跑到他的梦，已是尸体的中原中也不会睡觉也不会做梦。现在他所有的梦境都是梦野给的。

 

梦野久作抿嘴，把娃娃抱紧，「别走。」

 

唉，闹脾气了。中原中也抓抓头发，上前把他抱起来。「所以你为甚么总是跑来我的梦啊，找别人不行吗？」以前不知，但加上刚才的梦境，也只有那个可能吧。

 

「除了你，哪个神明有梦？」梦野久作很早就留意到中原中也。本质是噩梦的他所到的梦充满着无边的哀嚎，会走进中原中也的梦只是想看看作为神转世的他会有甚么的噩梦与哀嚎。然而，中原中也的噩梦被青黑的、无尽的黑暗吞噬，寂静无声，却有着火焰的温度。而他，感受到自出生而来从未有过的安稳。

 

他喜欢这个梦境。

 

温暖又安静的梦。

 

「别走。」一旦中原中也真的斩断了肉身的连系，他就再也没法来到这个梦了。

 

「不能不走啊。」中原中也轻拍着怀中小鬼的背，「有些事一旦明白是自己的责任就不能逃避。人生没有逃避的时候，你也该面对现实了。」

 

「......」「呜噗！」「才——不——要——最讨厌中也了——」肚子突然被重击的中原中也捂住被打的地方，听着梦野久作放话后便一缕烟般消失，不禁无奈笑了。小鬼头怎么这么大力啊，原本还想邀他在现实参加万圣节派对。

 

这般想着，梦境的雾气渐渐散开。出现的，是最开始的荒野。

 

咦，还有梦境吗？

 

在视线捕足到画面的瞬间，中原中也瞳孔一阵收缩。

 

橘发的死神对吸血鬼落下镰刀，吸血鬼伸出沾满血的手抚过死神的脸颊，向他预言。

 

「我预言，你再次见到我时才能死去。」

「你知我的预言绝对不会错的。」

「那就短暂的再见了，中也......」

 

 

梦野久作是梦魇，本质是噩梦。凡他进过的梦一定会出现噩梦。

 

被预言的死亡。这就是，中原中也的噩梦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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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存稿了，明天还要上班，最快也要星期六才有时间打字。如果我没再更这篇，那就下年万圣节再填吧。